没有更衣室 没有报酬 足球宝贝酸甜苦辣

靓丽、青春、激情、健康、活力……把所有赞美年轻女子的美丽词汇送给这群女孩都不过分，她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叫足球宝贝，是在充满阳刚之美的足球场上，给球迷带去一缕清风、一阵花香、一份让人感叹生活真美好的一群十七八岁的足球天使。


　　从2002年4月6日那个春寒料峭的日子开始，这群身着黄色健美服的姑娘们出现在大连实德队主场比赛的赛场上，出现在大连球迷的眼前。

　　这个由22个女孩组成的足球宝贝队伍，不是出自哪个专业的模特队，她们来自大连职业技术学院。听起来有些像职高的名字，其实这些女孩所在的艺术教育分院的前身是大连师范学校，而读完大专走进社会后，她们其中大部分人将成为光荣的人民教师。

　　足球宝贝的故事不少，而她们的指导老师——芭蕾舞专业毕业的田娟老师，也是个直言直语说话嘎巴脆的人物，在本报创刊10周年的时候，足球宝贝们在台上激情演出，而她则向我讲述了发生在这些宝贝们身上的故事。原来，在人们眼里已经算得上新闻人物的足球宝贝们，为了场上的演出，竟也承受了那么多酸甜苦辣。这引发了我此次到大连职业技术学院艺术教育分院采访的念头。

　　宝贝们不挣一分钱

　　“这帮漂亮的小姑娘表演一场得挣多少钱啊？”每次实德队比赛中场休息，看到足球宝贝们表演时，总能听到一些人发出这样疑问。

　　她们一分钱不挣！直到这次采访时，我才知道，这些女孩完全是在义务演出。

　　艺术教育分院副院长孙家胜实实在在地说，学校之所以组建足球宝贝队，除了宣传学校的原因外(大连师范学校两年未招生，而在并校后，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职业技术学院到底是干什么的)，通过在足球场上表演，可以增加学生们艺术实践的机会，而更重要的是，为了这个城市足球的主题。“我们支持足球是第一位的，作为足球城的一所学校，有责任有义务为大连的足球事业发展做点事情。”

　　而当时从大连的几所模特学校和其他一些高校中争来这份差事并不容易，所以，在足球宝贝和她们老师的眼里，到场上表演，更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为足球，也为自己的学校，很神圣的任务。

　　“这些孩子们一分钱也不挣，也没有任何补助，”田娟老师说，“可能好多人都不相信，她们每次表演时连瓶水，连个盒饭也没人给，得自备。”原因很简单，当初为进场表演，有关方面负责人说：“不会给你们提供这些，让你们表演，没向你们要钱就不错了。”

　　宝贝们没有更衣室

　　让我还没有想到的是，已随着各类媒体走出大连的这些足球宝贝们，在进行表演前，竟连一个更衣室也没有。到哪里换衣服？答案：卫生间。宝贝们没有说什么，但带队的田娟老师心里却很难受，其实比这个更难受的是几乎每次进场都要经历几道难关。一次要在大连市人民体育场表演，宝贝队伍总是进不去，一位执勤人员着脸说没有得到指示不放行，并放话“你们爱找谁找谁”。眼瞅着比赛即将开始，田老师急得不行，打电话找来找去，好不容易和这位执勤人员的上司联系上被放行了，又被执勤人员拦住，理由也是没有得到上级指示。“当时那种心急火燎的真让人感觉压抑，我都心寒了，我们表演也不争一分钱，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如果不是学校给的任务，我当时真想撩挑子走人。”据说这样的经历在去年联赛期间并不少，“今年虽然偶尔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但总能有人负责接我们进场，比去年好多了。”田老师说，她现在最渴望的是能给孩子们发个“足球宝贝们通行证”。

　　寒风中她们在演出

　　“脱！”这是田娟老师每次演出前最严肃的命令。“天暖和时还好说，遇上个大冷的天，我在看台上穿着大衣都哆嗦，我们的女孩们，却穿着健美服那么无畏地做表演。”孙家胜说到这里时感叹不已。去年11月24日，大连主场迎战北京，谁都知道这一战对大连队意味着什么。那是一个冬日里难得的好天，但像宝贝们那样短衣短裤，你试试！中场休息前，田娟老师把宝贝们喊到一起：“今天为了大连足球，也为了学校的荣誉，宁可挨冻，脱！”

　　这样的场面有很多，但在实德队比赛没有打好时，一些大连球迷对田老师“看不过眼”了，在一次表演中，几瓶矿泉水冲着田老师砸下来，随着几句怒骂：“你怎么这么狠毒，你是什么老师？！像周扒皮，你穿着大衣，让学生穿那么少。”现在说起当时的情景，田老师的眼睛有点红，“我理解球迷，但这是工作，我也是母亲，我真的要在这里谢谢这些可爱的宝贝们。不管多恶劣的天，她们穿着健美服上场都是毫无怨言。这些孩子太可爱，太伟大了！”18岁的刘文静对我说：“天很冷时在场上跳舞真遭罪，每次音乐响起前，脸都冻僵了，但音乐一起来，我们的脸都会笑起来，你说怪不怪？风大，灌到嗓子里下场时都想吐，不过想想人家实德队员们也穿得那么少，我们也不感到怎么样了。”

　　气哭两次的田老师

　　带领宝贝们登上足球场的田娟老师，去年曾因为如前所述的一些事被气哭两次。“其实我一点都不好足球，搞足球宝贝工作，开始时就是为了完成学校交给我的任务，但我现在在看台上也能坐住90分钟看球了，见到进球，我也能像别人一样大声喊两嗓子了。”田老师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嗨，俺家那口子都说我脑子有病了，好好的芭蕾舞不教，怎么干这个，不过说归说，他还是很支持我的。”

　　现在这些孩子不仅凝聚着田娟老师的心血，而且成了她最大的心思。“26个宝贝，22个主力，球场上球员人数的总和，还有4个替补。这些女孩子品学兼优，都是出类拔萃的好学生。足球宝贝队有规定，学习主业必须要好，如果被亮红灯，那对不起，淘汰。”据说宝贝队伍经过1年时间，已经有人因此被淘汰出局。

　　球迷看到场上跳得激情四射的女孩们，可别以为她们只会跳跳舞，作为艺术教育类学生，她们平时要学习声乐、钢琴、舞蹈、手风琴、和声、指挥、作曲等多学科的课程，一个个可都是能文能舞的全才型选手。我在28日下午赶到这所学校时，田娟老师正在舞蹈教室给宝贝们上课，穿着舞蹈鞋，两个小时下来已是一身汗水。而足球宝贝场上表演动作需要自己创作，因此在上完课后，不管室内室外刮风下雨，每天必须加练两个小时。

　　足球宝贝也是球迷

　　其实经常见报上电视，足球宝贝们早也成了新闻人物，不过，她们一个个更是喜爱足球的球迷，是喜欢足球明星的追星族。“我们能和实德队员们搞一次面对面的交流吗？”足球宝贝们这样问我。杨颖说：“我喜欢张恩华、李明，因为他们球踢得有个性。”孔丽娜说她最喜爱的球星是安琦和安迪尔森，“为什么喜欢老‘安’家的人？”有人开了句玩笑。“他们的球踢得就是好啊！”孔晶则很专业地说出喜欢安迪的原因：“从我们学习舞蹈的角度说，安迪的身体柔韧性太好了，在场上常能做出很多高难的动作。”宫亭亭称自己喜欢李明和张恩华，“我和张恩华应该算是师兄妹，他小学时的体育老师崔世范也曾经是我的体育老师。”而尚霜算是个标准的追星族了，她不仅在自己的床头贴上了安琦的照片，在现场观看比赛时还曾经大喊一声：“安琦我爱你！”让众宝贝大惊失色。

　　崔雨吞吞吐吐地说：“刚做足球宝贝时，父母死活不同意，但我还是上场表演了。”后来怎么样了？“父母看到了我们的表演，觉得挺好的，也就不说什么了！”而家住开发区的魏晓雯，因为路比较远，好几次打车去演出。每次出租车费几十元钱，就是从自己的生活费里省。“为了足球，很值得。”

　　在场上是很艳丽的小花，在场下是听话的好学生，这就是我们这座城市的可爱的足球宝贝们。她们说，我们就是给大连足球加油助威的。而通过采访后，我更觉得，观众的加油就像滋润小花成长的雨露，她们需要您真诚的喝彩声。(足球周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