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再是场上的王者 霍尔金娜：开始告别吧

美国西部时间8月18日11点，霍尔金娜开始了她告别世锦赛的演出。这个出生在寒冬的冰美人，除了自信、自负外，她也是自恋的。问到为《花花公子》拍的裸体封面，她说：“裸照让我欣赏和自信，但我再也不会拍那种东西了，因为我已经成熟了。”


　　加利福尼亚，阿纳海姆。就像带着迷幻色彩的霍尔金娜不经常出现在人们视线中一样，全世界的目光也难得集中在这个安静的小地方，但这几天则不太一样，因为霍尔金娜来了，因为她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世锦赛。”尽管雅典才是她设定退役的地方，但她在预赛中的表现以及她最近几天的言行，都在婉转地告诉大家：让我们开始告别吧，但你们会记住我……


　　美国西部时间18日11点，霍尔金娜出场了。尽管加州阿纳海姆的箭池体育馆里众多的姑娘们在同时进行着各个项目的比赛，但穿上比赛服的霍尔金娜一亮相，像女皇一样，自然而无情地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收”了过去。


　　一个女人走进一群小女孩中，冷、傲、艳、迷幻，一种不可名状的神情与小女孩们单纯的面孔格格不入。没有灿烂的笑脸，没有煽情的动作，但掌声就是立马响成一片，摄像机也马上转向这个24岁的女人。就那么随便地往“舞台”上一站，她自己，和场内所有的人，都理所当然地视她为主角，因为那是她的舞台，因为她已被“神化”的魅力。


　　霍尔金娜漂亮吗？在中国队里做了个小调查，大家都觉得她并不算最美丽的女人。霍尔金娜这次和中国队住在一个楼层，希尔顿饭店的6楼。一名中国队的女孩子说，那天在电梯里碰上霍尔金娜，“其实场下的霍尔金娜很普通，没化妆的她毛孔粗大，汗毛很重，还显得有些憔悴。但一旦穿上比赛服一上场，突然就漂亮了，她具有的是一种体操的、舞台的美。”


　　霍尔金娜是俄罗斯队第一个出场的，整个比赛期间，只要有她的比赛，大屏幕上必然出现的是她的镜头。比赛间歇，她不停地在场内走来走去，几乎没有坐下的时候。她很少笑，但和她亲脸拥抱的人最多，队友、教练，甚至比赛官员。


　　霍尔金娜的竞技表现并不十分出色，已给自己列出退役时间表的她，已不再是体操场上当然的竞技王者。女子团体预赛中，和表现出色的中国小姑娘以及风头正劲的西班牙人戈麦斯相比，霍尔金娜的全能成绩还可以，列在第三位，但她的单项没有一项进入决赛，包括她最拿手、连续5届夺冠的高低杠在内，只是在自由体操和高低杠中被列为第二替补。


　　对于24岁的她来说，这样的结果并不能算太意外，或许这意味着明年的雅典奥运会——真正的谢幕会更加艰难。但谁知道呢？只要她对于体操还有热情，年龄或许真的不是问题。她说：“就像你看到的，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但并没有焦虑到马上要退出的地步。在雅典我将25岁，我想雅典将是我的最后一项赛事。但这仅仅是我现在的感受和想法。”


　　中国女队教练陆善真说，不管霍尔金娜现在表现如何，她始终是最有天赋、最好的体操运动员。这次她的表现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好，主要是她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但在后面的决赛中，她的竞技状态是否会更好，或者说她独有的表现力会不会打动裁判，都还很难说。


　　在高低杠比赛之后，霍尔金娜不知怎么弄伤了右脚趾，伤口上还冒出丝丝鲜血。教练赶忙跑过来两次拿棉球给她吸去血迹，再喷上止血剂。弄好伤口，霍尔金娜又站起身来为队友鼓掌。12点半，比赛结束后，众多记者等在新闻发布厅，按照规定，霍尔金娜应该在赛后出席发布会。但等了近20分钟，霍尔金娜一直没有出现，有人开始起哄，直到一名官员过来解释说，霍尔金娜看医生去了，虽然只是小伤。记者们这才悻悻地散去。


　　来美国这几天，霍尔金娜只是赛前在记者面前“大方”过一次。那天，没化妆的她脸色显得苍白憔悴，一件朴素的棉质网球裙，简单而真实，不再迷幻，还原了一个24岁的女人的温和得体。本届体操世锦赛是她告别演出的倒数第二站，她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世锦赛，自然会有些悲伤。”好像生命已不长久的人，在计算自己看得见阳光的日子，说起这番话，霍尔金娜并不掩饰自己的难过，当然，以“冷”著称的她也没有一点想与人倾诉或分享的意思。


　　在体操运动中要达到很高的造诣与境界，艺术表现力要融合在每一个动作和眼神之中，并不是简单的又高又飘的跟头串，或者站稳了之后向观众与裁判飞个媚眼，表示“我心中有你”那么简单。每一代体操运动员中都有一个杰出的代表，他(她)能够通过把顶尖的技巧和明星的魅力完美结合起来，从而超越这项运动本身。霍尔金娜无疑就是这样的代表，作为一名运动员，她的名气大得足以在她退役之后依然能被人们长久地记住。不过，霍尔金娜有她自己的理解，“我希望，当我退役之后，人们在提到我时，不是说我是多少项目和比赛的冠军，而是把我作为霍尔金娜记住，这个霍尔金娜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确实，只有一个霍尔金娜。和她的小姑娘对手相比，“所有的人都比我矮，我对于这个项目是个巨人，是一个怪异的人，我觉得非常不舒服。如果没有皮尔金，我不能想象我会成功，他使得我的身高成了我的主要优势。”然而，霍尔金娜更迷人的是她所拥有的优雅气质、艺术修养，这才是她登上了这项运动的巅峰的关键。尝试过演话剧的霍尔金娜取得了成功，《维努斯》中亨利·米勒的情人让戏剧界人士赞许；获得体操教育学副博士学位后，她又说退役后想当作家，因为她的文学水平和文字能力也让专业人士认可。


　　到过莫斯科的人可能知道，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个城市依然保留着大小千家剧院，一家人食不裹腹，还会各持一件乐器开家庭Party，霍尔金娜就是在这样的艺术氛围中长大的，这个艺术国度里的天使，把体操变成了艺术。其他选手像孩子一样腾跃、弹跳，她却是在音乐中跳舞。眼前的霍尔金娜，不像是运动员，更像一名演员。她承认：“在俄罗斯，很多人因为我演的戏剧而记住我，他们不知道，体操才是我的生命。”


　　如今，和她的对手相比，霍尔金娜几乎要大出10岁左右。当被问及在这项传统意义上属于少女的项目中24岁的她有何感想时，霍尔金娜少有地大声喊道：“以上帝的名义，我不是这个年龄段唯一的参赛者。有什么问题吗？关键不是年龄，而是如何感受它。”她并不掩饰记者的骄傲与自负：“全世界只有一个霍尔金娜，我与我所取得的成就同在。以后的岁月中，年轻的运动员将表演着以我的名字命名的许多动作。我的名字将永远留在体操历史中。体操是我的生命，我属于它，我永远在体操运动的状态中。”


　　(体坛周报、欧阳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