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网公开赛,“川妹子”郑洁尽管没有进入16强,但她依然翻开了中国网球史新的一页。
在郑洁成功的背后,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酸、甜、苦、辣,见证着这只网坛“丑小鸭”长成一只“白天鹅”的苦难历程。现在的郑洁在欧洲放飞心情,准备温网公开赛,我们无缘聆听她亲口讲述这些故事,但换了“第三者”转述,也许更有韵味,更感人。
10厘米造就先天不足
哲人说,来到这个世界时每个人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但郑洁开始练网球时,却要比同龄孩子矮10厘米。正是要命的10厘米,让郑洁受尽了磨难,并差点了断送了网球生涯。
记者: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郑洁的情景吗?
蔡洪玲:哦,当然记得,那是1989年春天,郑洁的父母带着郑洁到我们网球班,那个时候我对郑洁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特别小,特别活跃,爱跑爱跳的小女孩。说实话,郑洁要比同龄小孩矮10厘米左右,从运动员的选材上,她这种身体条件的第一关就过不了。
记者:郑洁因为个子矮,在刚开始学网球时,你没有想到过她会有网球天分吧?
蔡洪玲: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学网球的小孩子都是差不多的,很难看出什么天分。不过,那个时候郑洁学东西比较快,模仿能力强,而且非常踏实,你让她怎么练她就怎么练,练多少量她就练多少量。大约练了一年之后,郑洁就脱颖而出,这时候可以看到郑洁是有网球天分的。
记者:在郑洁的成长过程中,是不是在身高上吃过不少亏?
蔡洪玲:我带了她11年,知道郑洁的技术、能力、天分、还有刻苦精神都是具备一个优秀运动员的条件,但因为个子矮,她能走到今天确实不容易。我印象里,至少有三件事是让她很受打击的。
3件事让她历尽坎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在法国网球公开赛上闯入了女单16强,改写了中国网球选手参加大满贯赛事战绩历史,但郑洁的成功之路却是充满坎坷。
记者:蔡教练,你具体说一下吧。
蔡洪玲:第一次是郑洁要进专业队的时候,差不多是小学五六年级时。省队要招小队员,其实就是选苗子。
这时有人跟郑洁说,“省队的教练已经有了决定,你个子矮,不可能进专业队的。”郑洁第二天就真的从我们业余体校搬走了。我是过了两天才知道,赶紧找到郑洁妈妈,郑洁妈妈说郑洁已经在家伤心两天了,我就对郑洁妈妈说,“你要是相信我,就让郑洁回来。即使四川队进不去,凭郑洁的能力,我也让郑洁进别的省队。”
记者:第二次受到歧视对待,好像是在郑洁第一次参加国内的少年比赛之后?
蔡洪玲:也不能说是歧视吧,大部分的教练见到郑洁后都不会对她的身体条件多么有信心的。那是郑洁上小学四五年级时,当时她在北京结束了一个国内的少儿比赛。北京网校搞了一个少年集训,就是挑些有希望的小孩集中辅导一下。我们四川队总共有4个小孩在北京参加比赛,结果北京网校挑中了3个,惟独没有郑洁。
这些孩子在北京集训了一两个月时间,我就带着郑洁先回到了成都。在火车上,郑洁特别沉闷,那么小的年纪心事重重的样子真让人心疼,我就鼓励郑洁说,“你看,邓亚萍姐姐是多么优秀的运动员,但她的个子也不高,你要向她学习。”
记者:还有一件事是什么时候?
蔡洪玲:那是在2000年春节前后,当时四川队把郑洁送到了北京朝阳区的一个俱乐部。5月份,我要带一些队员参加印尼世青赛,就在北京集训。我提前几天到了北京后才知道,郑洁在这个俱乐部里连个练球的对手都没有,我就让她跟着我们集训队一起练。她每天一大早从俱乐部坐车到先农坛,练到下午回去。离开北京的时候,我现在都忘不了,郑洁眼泪汪汪地送我们,后来就是不停流眼泪了。你可能不知道,郑洁被送到朝阳的这个俱乐部也是因为她个头矮,不是队里的重点培养对象。
郑洁很争气,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到了那年年底,她不仅挣够了积分可以代表四川队参加第2年的全运会,还入选了国家集训队。
两盘球哭得特别伤心
打网球打得手磨出了血,腿摔的都是淤青,甚至还骨折,但对这些,川妹子郑洁没有哭过。但在今年3月份的纳斯达克网球公开赛上,当以两个4比6输给大威廉姆斯后,郑洁哭得特别伤心。
记者:女孩子往往有爱哭的特权,你印象中的郑洁爱哭吗?比如受伤的时候。
蔡洪玲:受伤啊,郑洁还从来没有哭过。她刚学习网球的时候,我们的训练场地还是沙地,她们的滑步还掌握得不好,很容易摔倒,那经常是腿啊、手啊都是伤。那么点大的小孩,哭也是正常的,可郑洁却真的一点都不哭,有一次手腕都肿了,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是骨折,郑洁竟然也没有哭。
记者:郑洁还真是有股川妹子的韧性。
蔡洪玲:呵呵,要是输了比赛那可是要哭鼻子的。以前只要一输比赛,准要哭一场。
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有输了一些不该输的比赛时,才会掉眼泪。进了国家队以后,今年输给大威那场,我知道郑洁是哭了。当时是两个4比6输的,我跟她说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可郑洁觉得自己还能打得更好,对这个比分还有些不服气,所以哭得很伤心。
印象没有见过这股认真劲儿
当郑洁的启蒙教练蔡洪玲告诉记者,郑洁小时候是个特别活泼好动的女孩子时,记者真无法把这种评价与自己的印象结合起来。
一个半月前,当国家女子网球队在京集训时,记者曾跟队采访了一个礼拜,对女网队的4个队员的性格特征已经有了大致了解———李婷直率,孙甜甜开朗、晏紫外向,郑洁呢?记者的感觉是特别内向,不爱说话,心思则是女孩子特有的缜密。
网球运动管理中心确有规定,网球队不能随便接受采访。让记者意外的是,几天下来,记者跟队里的教练、队员都混熟了,大家聊天说话都挺随意,原以为和郑洁之间的交流也会非常便利,没想到第一句话就吃了“闭门羹”。不过当记者表明只是聊天后,郑洁就不再顾忌了。在说到和一些著名选手比赛的经历时,更是格外有精神。
其实,遵守纪律、踏踏实实就是郑洁的性格,这种一丝不苟的精神在场上也是一样的。训练时,郑洁的一招一式都是按标准做,即使已经很疲劳也不会偷懒。
在帮记者填写个人档案时,郑洁把每一条都会问仔细,填写时又似乎对每一条都要考虑一番,记者可以确信,郑洁填写的那张个人档案一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记得其中有一条是问最喜欢的国家,她说最喜欢的国家是浪漫的法国;这一次在法网上拿下不错的成绩,郑洁又将增加一条喜欢法国的理由。(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