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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青岛球员袭警被判刑半年

www.creaders.net | 2005-04-22 11:40:28  万维读者网 | 0条评论 | 查看/发表评论
人间四月天,正是最好时节。青岛著名景区八大关的樱花开得正到好处,枝头的热闹映衬得杜斌内心凄凉,他将自己的那辆蓝色POLO开得很慢,有些心不在焉,车窗外的风景不属于他,“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他这么念叨着,有些恍惚。杜斌苦笑,他说,当接到记者电话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要“出名”了。




  一桩纠纷引发“袭警案”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杜斌说,他会更加冷静地面对那天晚上的一切。

  2003年的10月18日,杜斌的妹妹和妹夫到位于青岛繁华地段的“三旺炉”酒店吃饭,吃到中途,杜斌的妹夫有事外出,在提车的时候把酒店门前的花坛撞碎了一只。“当初我妹夫和妹妹都没有在意,说吃过饭之后再赔给酒店,但当吃完了,酒店却向他们要2000块钱。”按照杜斌后来的介绍,他理解一只花盆,最多赔五六百就算了事,但对方却狮子大开口,要2000元。“他们说他们的花盆是讲究风水的,五个花盆代表五谷丰登,打破一只,风水也就破了,非要2000不可。”事后,杜斌回忆说。





  双方因此起了争执,由于当时杜斌的妹妹怀孕在身,杜斌的妹夫就给杜斌打电话,杜斌过来之后,非但没有使问题顺利解决,反而有了进一步升级的趋势。110也赶到现场,不仅如此,酒店还立刻给附近的派出所拨打了报警电话。很快,故事的另一个主角王肇渤出现了,他是距离事发地仅有几百米之远的青岛市市南区湛山派出所民警。

  “我当初非常激动,因为我对我妹妹的感情非常深,见他们拉她去派出所,我当时就急了,很激动,就动手推了王肇渤。我当时真的不懂,就以为他是酒店叫来的,在帮酒店说话,现在看来,我对法律了解太少,吃了一个大亏。如果搁到现在,我肯定不会和他动手。”杜斌说着,把头低垂下去,他轻轻叹气,“当年从颐中出来,就想找个地方开开心心地踢球,不瞒你说,我在海利丰这几年,过得很开心,老板杜允琪对我很好,俱乐部总经理王守业也非常信任我,我就想开开心心地踢几年球,现在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唉……”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杜斌再度沉默良久。

  作为当年甲A球队青岛海牛队的后防大将,杜斌既可以打右后卫又可以打中后卫,是一个技术型的防守队员,但由于陈刚当年如日中天,他多数时候只能作为陈刚的替补,尽管如此他的能力还是得到了圈内的认可。后来青岛海利丰升级,王守业任总经理,就把杜斌挖了过去,就这样杜斌到了这个能够让他“开心踢球”的俱乐部。

  俱乐部在青岛大学附近一个偏僻的街道上,出租司机竟然不知道确切位置。一个四层的小楼,显得有些残破,杜斌的宿舍在三楼,刚上三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硕大的神龛,里边供着关二哥的神像,它前边还品字型摆着三枚苹果,有些蔫了。

  杜斌刚训练完回来,洗完澡遇到记者,有些尴尬,“进来吧,就是里边有些乱……”和几年前一样,杜斌还是那样本分谦和的表情,唯一的变化是,他下巴上的胡茬子有些长了,显得有些沧桑。眼前的杜斌很难让人联系到他就曾经当街和警察发生冲突,但事情就是发生了,并且犹如一个梦魇一样让他无法摆脱,他说,“碰到这样的主儿,自己算是倒霉了!”

  “被袭”警察至今“病休”

  从杜斌的妹夫和酒店的争执,到杜斌他们同警察的冲突,这之间发生的性质上的变化,是杜斌在事后才有所了解的。

  在王肇渤自己于2004年3月23日的叙述中,这样写道,“我叫王肇渤,男,35岁,系青岛市公安局市南公安分局湛山派出所干警。2003年10月16日,我在……处理一起酒后滋事的现场,被青岛海利丰足球俱乐部球员杜斌为首的及另外二名社会上闲散人员殴打致轻微伤。”随后,王肇渤就自己被打半年后的情况时如此写道,“我伤后,工作、生活遭受了巨大损失,现经常头痛,眼睛肿胀……”

  2005年4月21日,记者打电话给王肇渤,电话通了两次都无人应答。过了几分钟,记者的电话响了,“你找谁,……我就是王肇渤!”当听到记者自我介绍后,王肇渤解释说,“刚才的电话没听见,因为我在陪女儿逛家乐福。”当他明白记者的来意,声音明显提高了,“一年前我就给中国足协以及体坛周报发去了传真,但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现在终于有了结果,我又给足协发去了传真。很快就有记者采访我了,昨天一位上海的记者就给我打电话,要我将判决书和一些材料传真给他,我说不能给,因为我觉得传真过去的东西不够严谨,不能成为证据。”

  记者提出当面采访的要求,王肇渤说,他现在不想见面,第二天会把一些材料和各种证明都交给记者。但在记者的要求下,他还是回忆了一年多以前的情况。

  据王肇渤介绍说,当时他是接到派出所的命令去执行公务,遭到了杜斌以及另外两个人的攻击,“他们从后边勒我的脖子,手指抠到了我的眼睛,还把我踹倒了。这些都有法医鉴定,照片都在记录里,你可以去我们所里去问。”

  回忆让王肇渤变得非常激动,电话那边的传来粗重的喘气声,“我也做过运动员,1983年我打篮球,跟日本下关业余篮球队比赛过,我们当时打球也很有激情,但我们在场下从来没有像他这样过。他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当时的杜斌,怎么形容?疯了,完全疯了!他个X养的,简直就是一个地痞流氓!”

  王肇渤说,他决心要维护警察的尊严,所以要坚持上告,并且给媒体发去投诉信。“当时也有人找过我,试探性地流露过和解的意思,我态度非常坚决,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我们经常打击坏人,对这样的人不能姑息。”王肇渤说,他一直坚持打这个官司,有一年时间, 目的是为了“净化社会习气”。

  现在的王肇渤说,一年半过去了,他仍然感到有些头痛,因此至今病休在家。

  王肇渤说,杜斌他们从后边勒他的脖子,并且把脖子上弄出了血。而杜斌的陈述却大相径庭,“我当初真没怎么打他,你想想我们做运动员的,如果真打了他,他还能是轻微伤?”但杜斌并不否认自己的确动了手,这也正是他懊悔的地方。

  在法医的鉴定里,王肇渤的验伤记录照片上,脖子上有一道指甲划痕,眼睛的白眼球有些充血。但杜斌的一位朋友却说,当初王肇渤值勤的时候是喝了酒的,因此他的眼睛才会充血,并不是被打的。

  判决让双方都不满意

  2005年4月7日,案子有了结果,这个被定性为刑事案件的球员和警察冲突经过青岛市市南区人民法院的审理判定,杜斌等人以暴力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构成了妨害公务罪,法庭鉴于杜斌认罪表现良好,遂作出了判处6个月有期徒刑,缓期一年执行。

  按说,这个案子到现在已经应该画上一个句号,但王肇渤并不满意,他在接到判决书不久就提出上诉,“我认为,这样的判罚太轻了,不足以达到教育的目的。”记者问王肇渤,他认为什么样的结果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王肇渤毫不犹豫地回答,“就是把他清除出运动员队伍!让他没有球踢!”

  在法院做出判决之后,杜斌表现出了积极的态度,据他介绍,他已经把15000元人民币送交法庭,并请代为转交给王肇渤,他希望对方在得到这笔钱后能够停止“无休止”的纠缠。

  不过事与愿违,事实证明他只是一厢情愿,王肇渤并不想讲和,他说法院的宣判显然太轻了,而他的领导、湛山派出所一位周姓的所长也表示,“按照我个人的观点,法院做出这样的判决显然是轻了,起码应该给杜斌一个实刑处罚。”这位所长解释说,如果说从伤害上讲,的确并不严重,但杜斌打人的性质是构成了犯罪,他是以暴力或者威胁的方式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属于犯罪。

  “我支持王肇渤上诉,作为民警,如果连自己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障,如何去保障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周所长说,现在的民警被袭击和殴打的情况比较普遍,因此民警的情绪不高,“你依法办事,结果他一封举报信,纪委调查你半年,最后来个查无实据也就完了,民警就有看法了,如果不出警,不去管事情,还不会有人误会你……”

  正因为考虑到这个案子牵涉到维护民警的整个形象和切身安全,湛山派出所的周所长才做出了支持上诉的做法,他说,“我知道王肇渤已经一年半没上班了,我支持他,但也不能带着民警到大街上去闹啊!”对于王肇渤“轻微伤害”造成的影响仍然存在的说法,周所长表示,“可能这个对他肉体的伤害已经过去,但对他心理上的伤害是现在最重要的。”

  事件的另一方杜斌说,他接到判决之后,知道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既然事情出来了,就必须去面对,逃避也不是办法。我一直息事宁人,但他步步紧逼,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会反诉他。”

  海利丰坚决支持杜斌

  作为青岛海信队的队长,杜斌很受俱乐部的信任,俱乐部总经理王守业说,“杜斌是我们的队长,这本身就说明我们对他的信任,他为人非常不错。”

  至于法院的判决,王守业没有回避,他说,法院的判决下来了,俱乐部会遵照执行,“判决下来之后,我特意咨询了法院和中国足协,得到的答复是,缓刑期间杜斌仍然有工作的权利,他仍然能够踢球,只是在到外地的时候要向当地的法院汇报。”

  正是这样的情况让王肇渤感到非常郁闷,他说,“我不能看到一个罪犯仍然可以外出比赛。”王肇渤的行为也让王守业感到非常头疼,“我知道这个人,当时他就找过我们俱乐部,我当时就对杜斌做出过停薪和罚款的处罚,作为一个俱乐部来说,这种处罚已经是很严厉的了,你还能要求我怎么样?事情现在都过去两年了,他还不依不饶,对他我只能说两个字,无聊,非常无聊!许多人都劝他,又没造成多大的实际伤害,认错道歉再赔你点钱也就过去了,可他不,非要闹,这样的人不是有毛病吗?”

  王守业说,这样一个民警虽然因“公伤”在家休息,但他还经常到海利丰球场看球,“去年和今年的主场,经常有人在场边喊换杜斌,我就奇怪,让球迷协会的查,这个人竟然是王肇渤,你说他不是有病吗?作为一个俱乐部总经理,我们想的是如何打好比赛,为岛城人民带来快乐,但他却非要炒作,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企图?”

  王守业说,他支持杜斌上诉,并且希望杜斌不要背上思想包袱。但杜斌和他一样,也在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个叫王肇渤的警察就学会了贴身紧逼,在他的生活中,王肇渤已经成了一个带来“噩梦”的影子。而王肇渤呢,提起杜斌,至今仍然是满腔愤怒。警察VS球员,经过了一年半的马拉松官司,目前仍然没有完全走到尽头。对此,我们权评判,只是感到,身陷仇恨中的人们,可惜了这个莺飞草长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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