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往事：风靡一时的中日围棋擂台赛

上世纪80年代，中国掀起了“围棋热”和“聂卫平热”，几乎无人不谈围棋。这与中日围棋擂台赛的举办密不可分。十二年间，中日两国棋手你来我往，杀得不亦乐乎。

当时的棋坛英豪如今大多退隐江湖，但那些精彩的瞬间早已印刻在一代中国人的记忆中。

01 初识围棋

我小时候玩过各种棋——象棋、军棋、五子棋、跳棋、斗兽棋，还有靠掷骰子前进的登山棋、飞行棋。那会儿国际象棋几乎没有人会下，只在电视上见过，棋子很像玩具。周围下围棋的也不多，偶尔看到画着纵横十九道线的大棋盘，两大罐黑白棋子，感觉十分神秘，并没有想学的念头。

实际上老家的围棋水平并不低，还出过一位名叫邵震中的九段国手。一个小伙伴很喜欢下围棋，并且关心各种围棋比赛的消息。我父亲常年订一份上海的《新民晚报》，其中包含两页体育版，刊载很多关于围棋的报道。

小伙伴经常跑到我家来看报，我从他口中知道中日两国正在举办一场特殊的围棋比赛，情形就像演义小说中的打擂台，双方各出八名选手，轮流登台，输者下台，赢者守擂，迎接下一个挑战者，直到一方被全部击败为止。

我听他一说，大感兴趣——《水浒传》中的燕青打擂、《杨家将》中的杨七郎打擂、《说唐》中的秦琼打擂，类似的许多故事从小耳熟能详，没想到这种场面居然会在棋盘上上演，双方针锋相对，看似文雅的黑白棋子宛如拳脚刀剑，隐隐有风雷之声，引人神往。

这个比赛由一家日本电气公司赞助，全称叫“NEC中日围棋擂台赛”，日语叫“NEC日中超级（スーパー）围棋赛”。1984年10月首届比赛开幕，隔一两个月对弈一次，每次两场，由中日两国交替举办，前后持续大约一年多一点。

NEC中日围棋擂台赛开幕式

中国派出了当时最强的八位棋手，以聂卫平为主将，马晓春、曹大元、刘小光、钱宇平等名将全部在列。

日本也派了一个豪华阵容，一代传奇、名誉棋圣藤泽秀行九段出任主将，加藤正夫、小林光一两大超一流棋手为辅翼，还有片冈聪、石田章、淡路修三、小林觉等一流棋手，实力明显在中国队之上——其中加藤正夫是王座，小林光一是十段，片冈聪是天元，均为在位的七大头衔王之一。

日本媒体预测只需前三人出场即可获胜，甚至先锋依田纪基五段一人就有实力横扫中国队所有选手。

依田纪基果然厉害，首战执白中盘击败中国先锋汪见虹六段。比赛中汪见虹一度鼻血横流，颇有些血溅疆场的悲壮气息。

但是接下来画风突变，中国以力战闻名的江铸久七段连续战胜依田和之后的小林觉八段、淡路修三九段、片冈聪八段、石田章九段，取得五连胜，一直杀到小林光一面前，令中国队士气大振。

江铸久（左）在中日围棋擂台赛与日本棋手片冈聪（右）对战

小林光一之前对中国棋手从无败绩，登场后再度扭转风向，连胜江铸久、邵震中、钱宇平、曹大元、刘小光、马晓春，锐不可当，中国队主将聂卫平被迫提前出场。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日本围棋界公认实力最强的是赵治勋、林海峰、大竹英雄、武宫正树、小林光一、加藤正夫六大超一流棋手，对中国棋手有居高临下之势。

聂卫平是中国围棋的领军人物，外号“聂旋风”，曾经屡次战胜日本一流九段，但与几位超一流棋手对阵几乎全败，差距明显。这一次却不负众望，执黑以二目半之优力克小林光一，随后又击败加藤正夫，将双方的比分扳成7:7。

这两盘棋算得上是巨大的突破，一下子把所有人的胃口都吊起来了。聂卫平与藤泽秀行决战前夕，媒体大肆渲染，我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关注擂台赛，关注围棋。

1985年11月20日，中央电视台破天荒地对这场比赛进行现场直播，聂卫平最终在亿万观众的注视下击败年逾花甲的藤泽秀行，为中国队夺得首届擂台赛的优胜。日本棋迷一片哗然，藤泽、加藤和小林光一为了表示谢罪，特意一起剃了头光。

聂卫平（右）与藤泽秀行（左）在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的最终决战

这次胜利的轰动效应堪比女排夺冠，聂卫平被视为民族英雄，大江南北随之掀起一股围棋热。另外，聂卫平有先天性心脏病，比赛时需要吸氧，在旁观者眼中很有点带伤上阵的拼命劲头，更加令人佩服。

从此围棋成为我最为挂念的体育项目，《新民晚报》上每篇围棋报道和围棋评论都会仔细阅读，还一度剪下，贴成厚厚的一册。后来才知道，上海是中国围棋普及程度最高的城市，很多著名棋手——如陈祖德、华以刚、曹大元、钱宇平、芮乃伟、常昊、邵炜刚、胡耀宇——都是上海人。

同为上海人的曹志林是中国第一批职业八段，退役后成为《新民晚报》的主任记者，专门负责采访围棋比赛。这家报社特别看重围棋，不但报道详尽，并且于1987年创办了中国历史最悠久的围棋头衔战——天元战，持续至今，殊为难得。

02 旋风无敌

第二届擂台赛双方各出九人，并且约定先锋均为女棋手，副先锋均为少年棋手。日本队大换血，除小林觉和片冈聪外全是新人，与小林光一、加藤正夫同出自木谷门下的另外两位超一流棋手大竹英雄和武宫正树分别担任主将和副将，加上年轻一代名手山城宏、以勇猛善战著称的酒井猛和号称关西棋院之星的今村俊也，实力完全不弱于上一届。中国队几乎仍是原班人马，只是用两位女棋手替换了汪见虹。

比赛开始后你来我往，各有胜负。中方先锋芮乃伟连胜日方先锋楠光子、二将森田道博，负于三将今村俊也。今村又胜张璇，接着败在钱宇平手下。日本第四个出场的小林觉发挥出色，连胜钱宇平、邵震中、曹大元、江铸久、刘小光。中国队副将马晓春扳头成功，击败小林觉，随即负于片冈聪。

这样一来，中国队主将聂卫平面临以一打五的局面，形势比上届更加凶险。危难之际，聂卫平再显英雄本色，依次战胜片冈聪、山城宏、酒井猛，大破武宫正树的“宇宙流”，最后一举降服大竹英雄，为中国队夺得第二次擂台赛的胜利，同时也把中国的围棋热潮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第二届中日围棋擂台赛，聂卫平（左）战胜大竹英雄（右）

我从这个时候开始跟同学学会了下围棋——严格说来，还谈不上会下，只是知道基本的规则。高中学业繁忙，没时间在正式的棋盘上下，都是在作业本上划出方格网，用笔画圈，空心圈代表白棋，实心圈代表黑棋。

双方都不会什么定式，也不理会“金角银边”之类的棋理，完全不讲武德，一上来就互相缠斗绞杀，直到一方大龙被全歼为止，感觉就像两个初学武艺的江湖人物，各抡王八拳互殴，毫无掌法可言，可是我们却玩得不亦乐乎。我还为此填过一首词，其中两句是“残阳失血秋风，云深剑客屠龙”，把自己想象成在棋盘上纵横驰骋的大侠。

我老家是小地方，报纸到得晚，要及时获取比赛消息，主要靠广播和电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体育新闻有大量围棋报道，还在小说连播节目中播放陈祖德九段的自传《超越自我》。

《超越自我》讲述建国以来几代国手奋勇拼搏、追赶日本的经历，可算是中日围棋擂台赛前传。陈祖德是第一位在正式比赛中战胜日本九段的中国棋手，首创“中国流”布局，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可惜擂台赛开始时他已退出一线，未能参加。

早年间中日围棋差距巨大，1961年日本围棋代表团访华，中国当时最顶尖的棋手迎战五十四岁的女棋手伊藤友惠五段，居然八战全败，被陈祖德称为国耻。二十多年后，中国棋手终于可以与日本人堂堂正正地分庭抗礼，聂卫平在擂台赛上大显神威，令人恍然有隔世之感。

聂卫平：《我的围棋之路》

03 棋圣加冕

第三届擂台赛双方仍是各出九人。中国队依旧以老班底为主，聂卫平继续担任主将。日方以加藤正夫为主将，武宫正树再度出任副将，加上山城宏、小林觉两大豪强和大平修三、工藤纪夫、石井邦生三位强九段，阵容保持鼎盛。

中国棋手刘小光

这一届中方获胜的棋手多于前两届，女先锋杨晖击败日本先锋小川诚子，“大力神”刘小光连胜宫泽吾朗、石井邦生、小林觉、工藤纪夫，王群胜大平修三，使得中国队一度以6:2领先。棋风细腻、有“渗透流”之誉的山城宏成为日方的英雄，出场后取得五连胜，一举反超比分。

马晓春（右）第三届中日围棋擂台赛上对战日本棋手武宫正树（左）

关键时刻，以天才著称的马晓春再次扮演“扳头人物”，成功阻击山城宏，继而执黑三目半击败武宫正树，使得中国队在最后关头首次取得二打一的优势，但是他不敌加藤正夫，于是擂台赛第三次上演双方主将决战的压轴大戏。

加藤正夫外号“天煞星”，最擅长杀棋，一年来在日本国内连夺名人、十段、王座、棋圣四大头衔，状态正佳。1988年3月14日，聂卫平与加藤激烈鏖战，最终中盘获胜，帮助中国队第三次赢得擂台赛，并且将个人连胜纪录延长至九连胜。

中日围棋第三次大决战，聂卫平（右）战胜加藤正夫（左）

为了表彰其赫赫功勋，中国围棋协会决定授予聂卫平“棋圣”头衔。“棋圣”历来被视为围棋界的最高荣誉，中日两国古代被尊为“棋圣”者只有刘仲甫、黄龙士、范西屏、施襄夏、道策、秀策等寥寥几人。

1976年日本《读卖新闻》创办第一大棋战棋圣战，每一届冠军方可取得这一头衔。聂卫平被官方封为永久棋圣，达到个人围棋生涯的顶峰——现在回头看来，那一刻也是中日围棋擂台赛的顶峰，溢彩流光，万众瞩目。

中央电视台多次对擂台赛进行直播讲解，一般是一男一女两位职业棋手站在大棋盘的前面，给观众演示棋局的进程，拆解各种变化。一局终了，有时还会请对局双方来到演播厅与大家见面。我很喜欢看这种讲解，尽管大部分时候看不懂，也听不太懂。

记得华以刚先生讲棋略带上海口音，语言平实，深入浅出。聂卫平评价一手棋好坏，喜欢用歇后语，比如说“这个地方下得好像皇帝的妈妈——太后（厚）”。马晓春眼神飘忽，话说得不连贯，感觉有点怪怪的。

1988年是世界围棋大赛元年。因为中国在擂台赛上的辉煌胜利，催生了富士通杯和应氏杯两大世界围棋锦标赛，参赛选手来自中日韩三国以及欧美地区，奖金丰厚。围棋界从此有了新的战场，媒体和棋迷也把注意力更多地转向世界大赛。

04 神话终结

第四届中日擂台赛继续举办，但是规模有所缩减，双方各出七人。中国队的主力是之前有过胜绩的聂卫平、马晓春、江铸久、刘小光、王群，正副先锋是当时战绩突出的两位浙江棋手俞斌和陈临新。

日方在前三届收获了三场失利，大家都以为下一届日本队肯定会有更多的超一流棋手出战，力求复仇。不料第四届日本仅派出武宫正树一个超一流担任主将，以山城宏为副将，另加淡路修三、羽根泰正、白石裕、大平修三四位九段和新锐依田纪基七段，实力明显逊色于前三届，令中方颇感不满。

这一届比赛开幕的时候我正逢高三下学期，即将高考，时间很紧，完全没空下棋——就算有空，也没有同学愿意和我下。

依田纪基外号“老虎”，多次获得日本新人王战冠军，对中国棋手胜率很高，第一届擂台赛曾出任先锋，不料仅胜一局便败在江铸久手下。此次再度出山，锋芒毕露，先胜中国新秀俞斌，再胜陈临新，接着将王群、刘小光、江铸久、马晓春一一挑落马下，杀了中国队一个6:0，直捣聂卫平帐前。

《新民晚报》发表了一张漫画，画的是六位中国棋手在拔一个写着“依田”二字的大萝卜，还加了一句画外音：“唉，还是得靠老聂出马！”

聂卫平又一次面临孤身迎战群狼的困境。擂台赛首次出现先锋对阵主将的场面，依田只要再胜一盘，就剃了中国队光头，日本队足以一洗三连败的前耻。在此重压之下，聂卫平执黑以六目半大败依田，随后又胜淡路修三，将比分扳成2:6，续写自己擂台赛不败的神话。

这时日本队还有五名选手，优势依然很大，但面对几乎无敌的“铁门”聂卫平，日方媒体居然发表悲观的预测，认为羽根泰正、白石裕、大平修三肯定挡不住，山城宏也够呛，就看武宫正树能不能殊死一战，为日本队挽回颜面。中国方面则是一片乐观，似乎只要聂卫平在，胜利就永远属于我们。

第四届擂台赛如火如荼进行的同时，两项世界大赛也在持续激战。聂卫平在第一届富士通杯上先后战胜加藤正夫、小林光一，负于林海峰，获得第三名；在第一届应氏杯上连胜赵治勋和藤泽秀行，与韩国棋手曹薰铉一起进入决赛，保持良好的势头。

1988年9月我考上了大学。同学中有好几位围棋高手，我有时会看他们下棋，自知水平天差地远，从此只做旁观者，再也没有亲自下过。对围棋比赛的关注依然如故，学校图书馆中有《围棋月刊》和《围棋天地》，每期必看。大学一年级所在的班级与研究生班也搞了一场擂台赛，最后一场双方主将决战，我们班长杜宏武同学奋勇获胜。

当年12月的一天，我在去往食堂打饭的路上，听到学校的大喇叭转播中央广播电台的体育新闻，声音断断续续，突然一条消息从天而降，宛如晴天霹雳：第四届中日围棋擂台赛战罢第九局，中国队主将聂卫平盘中出现重大失误，执黑以二目半之差负于日本羽根泰正九段，日本队以总比分7:2获得本届比赛的胜利。

第四届中日围棋擂台赛聂卫平（右）负于羽根泰正（左）

神话就此终结。羽根泰正原本在日本国内战绩平平，此番取胜，算是爆了一个大大的冷门，自信心大涨，一年多之后击败加藤正夫，力夺王座头衔。他儿子羽根直树后来成为“平成四天王”之一，参加了最后一届中日擂台赛。

聂卫平棋运逆转，次年在应氏杯决赛中以2:3负于曹薰铉，屈居亚军。

05 互有胜负

第五届擂台赛双方各出八人。日本保留了上一届的五人，换上老一代的枭雄“剃刀”坂田荣男、“电子计算机”石田芳夫和关西名手苑田勇一。中国队推出杨士海和张文东两位新秀，聂卫平、马晓春依旧出任主将和副将。

中国年轻一代棋手在本届比赛大显身手。杨士海首战力挫依田纪基，张文东连胜苑田勇一、羽根泰正、大平修三，俞斌击败山城宏、石田芳夫。日本队副将坂田荣男曾称霸棋坛多年，获得过64个冠军，当年已经是七十岁高龄，却依然宝刀不老，力阻俞斌。

中方第四位出场的钱宇平外号“钝刀”，先胜坂田荣男，再胜日本队主将武宫正树，中国队以8：3大获全胜。巧合的是，日本队这届选手中有四人姓氏中带“田”字，又恰好分别败在四位中国棋手手下，故而有中国媒体引用毛主席《清平乐》中的一句词来欢庆胜利：“分田分地真忙”。

同时期中国棋手在世界大赛上成绩并不十分理想，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擂台赛胜利的光芒。聂卫平在第三届富士通杯决赛中再次输给林海峰，与冠军失之交臂。钱宇平在第四届富士通杯上一路连胜羽根泰正、林海峰、石田芳夫、小林光一，杀入决赛，却因为严重的心理问题临阵弃权，让日本的赵治勋不战而胜获得冠军。

第六届擂台赛双方保持八人规模，杀得难分难解。中国队先锋郑弘一上来就取得三连胜，日本队片冈聪还了一个三连胜，之后两边互有胜负。随着小林觉击败中国队副将刘小光，聂卫平再次面临以一敌三的危机。

关键时刻，聂卫平雄风不减，连续战胜小林觉和羽根泰正，只是最后负于日方主将加藤正夫，未能再现奇迹。小林觉输棋后，对着电视观众笑着说了一句：“还是聂卫平厉害。”十余年后，聂卫平的长子孔令文娶了小林觉的女儿小林清芽，两位老对手成了儿女亲家。

聂卫平（左）与小林觉（右）

从1990年开始，韩国将原本仅是国内比赛的东洋证券杯围棋赛改成世界锦标赛，天才少年李昌镐连获两届冠军，以李昌镐、曹薰铉、徐奉洙、刘昌赫这“四大天王”为代表的韩国棋手开始在世界赛场上逐步碾压中日两国棋手：徐奉洙获得第二届应氏杯冠军，刘昌赫、曹薰铉分获第六届、第七届富士通杯冠军，宣告韩国是世界围棋的真正王者。

1991年底，韩国SBS电视台模仿中日围棋擂台赛，推出三国围棋擂台赛，由中日韩三国各出五名选手，轮番交替出场。比赛中三方杀得难分难解，刘昌赫三连胜，俞斌二连胜，刘小光击败加藤正夫，林海峰战胜李昌镐和马晓春，最后韩国队副将徐奉洙连胜日中两国主将林海峰和聂卫平，一举夺魁。

随后，SBS杯更名真露杯，继续举办，成为公认的世界最高水平的围棋团体赛，地位明显超过中日擂台赛——第三届之后的历届中日擂台赛，日本队一般只派出一位超一流棋手压阵，而三国擂台赛日本队曾两度派出三位超一流，志在必得，可是最终的胜利者始终是韩国队。中国队饱受压制，甚至在第二届真露杯上五战皆败，陷入谷底。

在此情形之下，中日围棋擂台赛变得有点像鸡肋，关注度也日渐降低。

第七届比赛双方比分始终咬得很紧。中国队郑弘胜小松英树，俞斌胜依田纪基，马晓春连胜小林觉、山城宏、片冈聪，两边打成5:5平。

最后阶段日本队副将淡路修三先挫马晓春，再克聂卫平，使得日本队在主将大竹英雄尚未出场的情况下以7:5的比分获胜。

第七届中日围棋擂台赛聂卫平（左）负于淡路修三（右）

第八届日本队由武宫正树出任主将。中国队派出周鹤洋、邵炜刚两位新秀，但寸功未立。日方先锋加藤充志开头就连胜四局，中国队第五个上场的陈临新好不容易赢回两盘，日方小松英树接着连胜陈临新、马晓春，导致聂卫平又回到以一对五的熟悉场景。

第九局，聂卫平执黑五目半击败了小松英树，这是他最后一次在中日擂台赛上赢棋。第十局，聂卫平执白负于依田纪基。日本队以7:3获胜，至此，两国在前八届擂台赛上打成4:4平。

值得一提的是第七届和第八届，聂卫平的两次失利都只输了半目，属于最微小的差距，十分可惜。